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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木心争议”映照出的四种中国文化面相

2014-01-17 14:50 出处:文化

  “木心”这个名字在大陆文学世界的出现,是一次“闯入”事件。这一“闯入”,引起了一些骚动,陆续有慌乱、赞叹和不以为然的声音对这个陌生的闯入者作出反应。相关人士围绕着木心及其作品的说长论短,倒是形成了一种别样的景观。通过“木心”这一面多棱镜,映照出当下中国文化的不同面相。
 
  众所周知,木心在中国大陆的风行,首先得益于著名艺术家陈丹青的鼓吹,由于陈丹青的明星效应,木心的影响力迅速波及公共阅读领域。然而,大多数专业人士反应冷淡。虽然有少数现当代文学的专家作出了好评,甚至有人将其视作超越了所有现当代文学作家的超级“大师”,也因此引发了一些争议。
 
  陈丹青对木心的推崇原因复杂:有对师长的尊崇,有对逝去的时光和记忆的缅怀,也有对当下文化之粗鄙、恶俗的愤懑。他并不在意当下文坛通行的规则,执意推崇他所钟爱的文学,不乏古道热肠。木心的文学表明,文学写作可以离开一个时代的文学制度和文学惯例来实现。陈丹青对于文学领域的介入,也在某种程度上证实了这一点。他对专业人士的短视和麻木横加责备,毫不留情;在一个趣味彻底败坏了的时代,陈丹青对个人趣味的执着,令人瞩目。
 
  另一种代表性的反映是孙郁。作为现代文学研究专家,孙郁更关注现代汉语的文学性。他在木心身上看到了汉语的雅致之美。事实上,雅致的母语一直是白话文文学草创时期的一个梦想。尤其是20世纪下半叶以来,汉语文学传统的美学经验的丰富性和精美性的流失,越来越严重。这也正是木心及陈丹青在上海文化中看到的症候:过去时代文化的精美和优雅,早已沦丧。
 
  木心的博学和美学经验的丰富性,与所谓“现当代文学”在语言和精神资源上的贫乏和干枯,形成了强烈的反差。孙郁在木心那里看到了汉语之美,并予以高度赞美,一如他赞美鲁迅。但语言的艺术性并非文学价值的全部,尽管有可能是其核心的价值部分。木心的文学成就主要在散文方面,其小说、诗歌艺术价值平平。散文无须特别地经营主题和结构,也不一定要依靠激情和意境,可以专注于言辞之美,如古典辞赋。过分专注于辞章,很容易把个人趣味变成了一种乖张的癖好。
 
  批评家张柠所关注的在文化传播效应方面。张柠看出了木心的文学与当下文化消费风潮中的“民国范”消费之间的内在关联。木心是民囯生人,青少年时代所受的也是民囯教育,却长期生活在大陆。奇妙的是,他的话语方式却依然是民国式的,他的作品中弥漫着浓重的民国气息,语言始终保持着民国时代的纯净和灵动。属于大陆居民的木心,一不留神加入了胡兰成、齐邦媛、龙应台等人所构成的“民国”文化的氛围,构成了一种“民国风潮”。一方面,是文化界人士借助民国风格的语言和文学,营造了一个精神“乌托邦”,以安置他们业已枯萎的美学经验和文化精神。另一方面,文学作为一种精神性的消费品,也会受到消费市场的左右。在当今大众娱乐文化场域里,文学阅读也越来越“粉丝化”。在这种情况下,木心也无可避免地成为一种消费品。他的市场推动力来自作为文化明星的陈丹青,进而他也以营造“明星”的方式将他的文学导师“偶像化”。
 
  文学史家和文学史料专家的态度则模糊、暧昧。陈子善声称,将木心文学的价值评判留给时间,留给历史,宣称要借“历史”的威权来判决,以延缓表态来推卸学者的职责。他们并不特别在乎文献的文学价值,而是在乎其史料价值,以及文学作为藏品的升值空间。他们还曾以这种“囤积居奇”的方式处理过张爱玲。这种所谓“历史主义”态度,固然避免了卷入观点冲突的漩涡,但却是无原则的和不负责任的。这一点,符合学院学者的生存策略,他们总是以貌似客观的“历史主义”态度来掩盖“相对主义”的狡猾和价值空虚,从而得以在观点分歧甚至截然对立的学院环境中左右逢源。
 
  将木心当作“民囯范”来膜拜,本身就是一个误会。但事实上,人们并不真正关心木心文学的意义究竟如何,而是因为他们总是需要有一个膜拜的对象。如果说木心的时代是一个刻意扼杀优质文学的愚蠢时代的话,那么,现在则是一个把任何可能引起关注的东西都吹捧成奇迹的媚俗时代。 ● 张闳
 
  年初,出版社推出《木心纪念专号》,纪念木心。
 
  批评家张柠批评木心的文学价值被高估,沈浩波和一些学者也认为木心的文学价值需要重新评价。
 
  著名批评家孙郁盛赞木心,赞美他身上有汉语的雅致之美。
 
  木心研讨会举行,陈丹青特意将张柠请到现场,二人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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